才跟財跟材的差別

馬克吐溫的故事裏,講到兩名黑孩子的對話:“你那麼聰明,為甚麼不發財呢?”在“鍍金的時代”,這是許多人心裏的聲音,但只有孩子才會說出來。

經濟衰退,暴露了執行主管的薪酬問題。其實,早在經濟呈現恐慌之前,就有人注意到,有些機構,老闆們薪酬高得不合理。還只不過是前一代,老闆的平均最高薪酬,大約不過普通工人的五十倍;新一代的老闆們,已經超越了五百倍,還加上許多特別定製的福利。經濟狀況好的時候,認為高職高薪是企業發展的原因;現在有了困難,大家想是經濟衰落的原因。兩極化看法,都太把事情簡化了,不是事實全面,但顯出相互關係,簡單說,是才跟財跟材,這三個同音異意的差別,絕不可含混忽略。

聰穎才智,或說“天才”,“才能”,“才幹”。這可能是由於先天的,也可能是來自後天的培訓,裝備。

掃羅是突出的人才,高過眾人一頭,正是“最高領袖”的材料。他當選君王,不僅驍勇善戰,還擅場組織,為以色列人組成了中央政府,並且建立了第一支常備軍。但因為悖逆,不能為神所用。結局如何?戰爭失敗死亡,被非利士人斬首懸屍示眾,成為羞辱。

凱撒,拿破崙,以至希特勒,沒有疑問,是有才能的人,但如果他們沒有出現在世上,相信對人類也不會有損失。

摩西生下來“俊美非反”,給法老的女兒收養,在王宮得到最好的教育造就,“學了埃及的一切學問,說話行事都有才能”(徒七:20-22),但還是不能為神使用,只是為埃及統兵打過勝仗(據約瑟弗說),後來,想憑這些領袖以色列人作大事,卻只在埃及留下刑事犯的紀錄,然後成為逃亡者。只有在米甸曠野,受神造就四十年之後,才可為神使用。

聖經說:“祂不喜悅馬的力大,不喜愛人的腿快。耶和華喜愛敬畏祂和盼望祂慈愛的人。”(詩一四七:10,11)“生”來的才能,並非不好,但要經過神嚴密的“泡製”,才會作成榮神益人的器皿。

今天的政府或機構,面臨最大的問題,是如何羅致領袖人才,有所謂“獵頭”公司的出現,就是專挖優越的頭目。這樣,競爭獵頭,只好施行“以財致才”手段,重金禮聘。大家相信出錢多,買的必然是好貨,是不健全的邏輯,不能達致健全的結論,卻足以造成“貪婪文化”。

貪財並不能造就人,不能提高人的品質。相反的,貪財能夠敗壞人的慧心。

問題在於“重賞之下,必有勇夫”只是假設,絕不能保證“勇夫”都有智慧,更不能保證都是有品德的大丈夫;到“他們的勇力使得不正”的時候,像科學怪物一樣,你倒巴不得他們少有才勇更好。

到了教會中,也援用同樣的推理思路:你如果敬虔,必然得神賜福,就是發財。

二十一世紀的人,更相信這樣的測定標準:有才斯有財。但聖經領袖的條件之一,是“恨惡不義之財”的人。臨財的時候,要判定是否“義”作為取捨標準。換句話說,要有理想,有信仰,決定有所為,有所不為。

為國輸財,破家興邦,歷史上有這樣的人,雖然不一定有才,但確定是不為財,是為理想而犧牲,不必誰去付重金,反而在需要時自己肯付重金,這種人更是少不得的。

可惜,有些“出家人”,也“無髮無天”,未能免俗,為自己斂財;因為他能夠募化,他的慈善組織任其予取予求,不加限制,到後來因其向自己“施捨”太慷慨,被檢控法辦。

教會在這方面,也缺乏好的見證。特別是所謂“獨立教會”,以為只對上帝負責,有“恩賜”,具號召力的明星領袖,被認為“柱石”,不加監督限制,給予鉅額的報酬,似乎忘記了還有不屬世的更高報酬,卻成為世人的話柄,未免遺憾。

我們把某些人形容為“棟梁之材”,或有人自己說:“天生我材必有用”,都是以建大廈為喻,說他們是不可或缺的人物,是說他們有特別的品質。

這樣的品質是甚麼呢?我們還是說建築吧,選材的條件,是其不能敗壞,也就是說“可靠”。

這樣的人,真正可信的標識,是不衒露自己的“才”,說我多聰明,多能幹,為自己建立記功碑,自我表揚,超過宣揚基督。他像保羅所說:“我若必須自誇,就誇那關乎我軟弱的事便了。”(林後一一:20)可見那些只誇自己成功,遮掩自己軟弱的,如果不是真比使徒更高的超人,就是另外一種人。

使徒另一顯明其是“材”的品質,是其不為“財”所腐化。他向教會說:“我所求的是你們,不是你們的財物。兒女不該為父母積財,父母該為兒女積財。我也甘心樂意為你們的靈魂費財費力。”(林後一三:14,15)

保羅是神所揀選的,作為神建立永恆教會的特別“建材”。他向帖撒羅尼迦教會講將來的榮耀盼望,是否為勸他們捐獻今世錢財呢?

不!看使徒之所以為使徒,之所以為“材”:

神既然驗中了我們,把福音託付我們,我們就照樣講,不是討人喜歡,乃是要討那察驗我們心的神喜歡。因為我們從來沒有用過諂媚的話,這是你們知道的;也沒有藏着貪心,這是神可以作見證的。我們作基督的使徒,雖然可以叫人尊重,卻沒有向你們或向別人求榮耀…。(帖前二:4-9)

不求財,不貪錢,不希求高薪,更不伸案下的手取利,也不用花言巧語,心情坦蕩,是眾人所知,有神可鑑。這樣,說話才響亮,見證才光明正大,才是教會的棟梁,不至於腐蝕,傾倒。

使徒不止說“我”,而是說“我們”。你也是這樣建造天國巨廈的“材”,為主所用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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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于中旻 著 by JAMES C M YU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