極峰的悲哀

摩西奉神的差遣,領以色列出埃及,經過曠野四十年,傳律法給他們,是宗教禮儀,法制的創始人。但耶和華很早就預先告訴摩西,他因為在米利巴犯的錯誤,不得進入迦南應許之地。現在到了約但河的邊上。隔水遙望,落日金黃的餘暉,越過躍動的水波,照着西方榮美的迦南地。

當日,耶和華吩咐摩西說:“你上這亞巴琳山中的尼波山去,在摩押地與耶利哥相對,觀看我所要賜給以色列人為業的迦南地;你必死在你所登的山上,歸你列祖去,像你哥哥亞倫,死在何珥山上,歸他的列祖一樣。因為你們在尋的曠野,加低斯的米利巴水,在以色列中沒有尊我為聖,得罪了我。我所賜給以色列人的地,你可以遠遠的觀看,卻不得進去。”(申命記32:48-52)

事件的發生,出埃及的以色列人,在曠野的路程中,到以東邊界前,發現置身荒沙大漠,沒有水可以解渴,情況極為嚴重。

他們的老毛病在此又發作了,不僅與領袖摩西和亞倫爭鬧,還埋怨神的引導,懷念埃及為奴的好日子。想想看,人家摩西曾享受埃及王宮的榮華富貴,身為王子,或許有可能繼承王位大統,都甘心放棄,與神的百姓同受苦難;而這些人,有甚麼履歷?巍巍乎身為奴隸,腳踝子上還有鐵鍊的舊痂,背上有挨督工鞭打的傷痕;想想看,竟然好意思開口說這種話!這些沒出息的言行,是摩西最不能容忍的;儘管溫和勝過世上的眾人,作為在神全家盡忠的僕人,他以為這是背叛神的行為,挺身而出,跟他們爭鬧起來。

摩西,亞倫就招聚會眾到磐石前。摩西說:“你們這些背叛的人,聽我說:我為你們使水從這磐石中流出來嗎?”摩西舉手,用杖擊打磐石兩下,就有許多水流出來。會眾和他們的牲畜都喝了。耶和華對摩西,亞倫說:“因為你們不信我,不在以色列人眼前尊我為聖,所以你們必不得領這會眾進我所賜給他們的地去。這水名叫米利巴水。(民數記20:10-13)

平常摩西總站在百姓的一邊,在神面前,為人民代求;現在百姓造反,摩西不能視而不見;他自然與百姓對立,就口不擇言:因為“他們在米利巴水,又叫耶和華發怒,甚至摩西也受了虧損;是因他們惹動祂的靈,摩西用嘴說了急躁的話。”(詩篇106:32,33)

事情很清楚,是百姓惹神發怒;不過,摩西“說急躁的話”,實在是高傲病徵的發作,僕人出來代替了神:要“我為你們使水從磐石流出來嗎?”如同是說:“你們要看我的本事嗎?”神是要摩西以杖代表神的權威,吩咐水從磐石中流出;摩西脾氣上來了,神只要他動口,他竟然動手,而且連打兩下!他不是奉主的名,是“我”字出頭,表現自己,就是不尊主為聖。詩人[大衛]作為如摩西一樣親近神的人,知道問題出在急躁的口上面。有人不追本溯源,以為磐石代表基督,連打兩下磐石,以為是預表“靈意”兩次釘基督十字架;其實,沒有預表“靈意”這回事,預表的只是實事。不尊主為聖,是以主為平常,或自己以平常的人,代替主的位置,是極端錯誤的。

這樣的行徑,是由於對神的“不信”。可是,豈僅他一人犯如此錯誤?難道別人沒有錯失?雖然摩西遭拒進入迦南地,並不是被棄絕,但這樣的責罰,為甚麼只加之於摩西呢?作為受罰的對象,摩西認為罪有應得,並不曾抗議不公,只求神施恩。結果,慈愛公義的神嚴肅對待這事,並沒應允。

英國名牧司布真(Charles Haddon Spurgeon, 1834-1892),論到此處,以為這就是耶和華對摩西所說的原則:“我在親近我的人中,要顯為聖,在眾民面前,我要得榮耀。”(利未記10:3)因此,事奉神的人,最應該引以為戒。

我近來思想,那偉大何烈先知末後的日子,就被沉鬱情緒籠罩,至今沒能解脫。摩西所犯何罪?你們無須查問。不是像大衛的罪那樣粗鄙,不是彼得的失敗那樣驚人,不是軟弱又愚昧像他哥哥亞倫犯的大錯;以一般天平衡斷,似是微不足道的過失。不過,你看,犯罪的是摩西,神喜悅他過於所有人之上,作為人民的領袖,如同是聖王。對別人神可以不予注意,但不能放過摩西:摩西必受責罰,不得領百姓進入應許之地。不錯,毗斯迦山頂的景象確實榮美,但不允許進入以色列的產業,是莫大的失望,只為了一次急躁說話。

我不會避免事奉我的主,但在祂面前戰兢。連摩西都有過失,誰能夠完全?蒙神喜愛的人該畏懼。“我們中間誰能與吞滅的火同住?我們中間誰能與永火同住呢?行事公義,說話正直…”—惟有他可以面對燒盡罪的愛之火焰。(司布真.聖靈關於我們的事奉

司布真警誡門徒,查問摩西過犯的細節,不應該成為關注的重點;“要記得,神不是要高舉我們,是要高舉祂自己,我們必須切記,一切所作的,惟獨是要榮耀神。”這是事奉神的人不可一時或忘的原則。

我們都知道,摩西並沒有失去神的同在,神的權能,也沒有失去豐盛的靈命;他到年老仍然心康體健,得會眾尊重;神親自埋葬他,也可能是唯一肉身復活的人,在主被釘十字架之前,還同先知以利亞,與主耶穌談論去世的事,有關救恩的奧祕(馬太福音17:1-3;路加福音9:28-31)。

事奉神的人切需謹記:不要犯摩西的錯誤。救恩是永遠的,“祂能拯救到底”;蒙恩得救,蒙召被選事奉的人,自然不會再靈魂失喪,不會失去天上的冠冕,不會失去地上的美名。死不曾隔絕摩西與神的關係,但不尊神為聖的一次過失,還是由於人民的激動,使他不得越過約但河!

生活在工商業時代的人,以為擴張自己,是唯一成功的途徑,是唯一衡量成功的尺度。事奉神的人,在進入聖所之前,必經之路是祭壇,必須天天奉獻自己作為活祭,也就是前代神的僕人所常說:釘死老自己在十字架上:“是聖潔的,是神所喜悅的,你們如此事奉,乃是理所當然的。不要效法這個世界,只要心意更新而變化,叫你們察驗何為神的善良,純全,可喜悅的旨意。”(羅馬書12:1,2)阿們。

2016年十月十五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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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于中旻 著 by JAMES C M YU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