耗盡與更新

你豈不曾知道嗎?你豈不曾聽見嗎?永在的神耶和華,創造地極的主,並不疲乏,也不困倦;神的智慧無法測度。疲乏的,祂賜能力;軟弱的,祂加力量。就是少年人也要疲乏困倦,強壯的也必全然跌倒。但那等候耶和華的必從新得力,他們必如鷹展翅上騰;他們奔跑卻不困倦,行走卻必疲乏。以賽亞書第四十章28至31節

自從工業革命以來,工資,工時,工效的問題,進入人的觀念,影響事業的損益盈虧。因此,最羞辱的名詞是“無能”,而不復是品德。不希奇,工作成為崇拜的對象,也造成持續的壓力。

近年來有個新流行的名詞,應該說是半醫學名詞,似乎該為專業應用,卻沒人能給確切定義,叫作“Burn out”,約略可譯為“心神耗盡”吧。你我可能都聽見過,你可了解,相信?可不要發笑。因為說的人可能很認真呢!

從純醫學來講,很難領會如何“耗盡”。現在社會的工作時間,已經減到很少了;休閒時間加添了,人民開始享受前所未有,甚至未聞未想過的東西:休假,旅行,“time share”,可以舒服,鬆弛,享受。但也發明了前所未有的苦惱。那就是唱“心神耗盡”!

所謂“心神耗盡”,實在是“枯依心理”(Coueism)的反向運作。枯依(Emile Coue,1857-1926)其人原是法國鄉鎮的一名藥劑師,後來,他自己發明一項簡單程式,叫人反覆自念:“每時每刻每一方,我都會更強。”(Every day, and in every way, I am becoming better and better.)明顯的,這是早期心理學的產品。我們且當它存在來談。

至於政治上的壓力,就比較真實得多了。不過,創造並管理宇宙的神,並未減其真實與可靠,只是人沒有常倚靠祂。在那時殘存一隅的猶大國,情形正是如此。當政者四面環顧,尋求幫助,就是沒有向上看,仰望一直在那裏等候施恩的神。

以賽亞先知從神傳出的信息,激勵陷入悲觀的猶大人。神不會忘記祂的子民:“祂必像牧人牧養自己的羊群,用膀臂聚集羊羔抱在懷中,慢慢引導那乳養小羊的。”(賽四○:11)不過,問題出在人,人必須知道投靠那位創造萬有的神,既不能誇自己的得勝,也不必為自己的失敗心灰意冷。

想想看,有自助法,並不可靠;我們卻正可醫治自致病,這要從聖經的信息來看:

一. 歸回(Return)。亡國殘存的猶大,把眼睛離開神,看環境,不難找到恐懼;聞風自危,就設法求援,派遣使者,奔往埃及有勢力的強國。有話說:“越忙越亂,越亂越忙。”上面來的信息:“你們得救在乎歸回安息,得力在乎平靜安穩。”(賽三○:15)要知道,用啥手段,東拉西攏,並不是好辦法。不過,人喜歡動,有的時候,約制而不亂動,比行動還困難得多。在伊甸園中,始祖因為不能自制而違背神輕舉妄動,惹下罪從一人入了世界的大麻煩,以至神“恐怕他伸手”(創三:22),必須嚴加防範!人的任意活動,不僅是非必要的事,錯誤的事,還是造成自己困倦的原因。

二. 安息(Rest)。天使叫醒先知撒迦利亞,要他看金燈台的異象:兩棵橄欖樹,在金燈台的兩邊,靜靜的注入金色油(亞四:1-14)。教訓:“不是倚靠勢力,不是倚靠才能,乃是倚靠主的靈。”這似是古老的話,但絕不會過時。金燈台不會作聲,不會鳴鑼吹號,只默默無聲的燃燒發光,因其有橄欖油的注入。這如同耶穌所說的葡萄樹,安靜住在主裏面,同主連結,就有聖靈的汁漿輸入,且不是外顯的,是裏面的工作。

在另一方面,等候有積極的意思。等候不是安逸的懶惰,不是沒有盼望死寂的虛耗時間,也不是耗盡後無力行動;而是有目的的,敬畏的蓄力,準備待命行動。詩人說:“僕人的眼睛怎樣望主人的手,使女的眼睛怎樣望主母的手,我們的眼睛也照樣王耶和華我們的神,直到祂憐憫我們。”(詩一二三:2)

三. 更新(Renewal)。人總願意靠自己的力量奔跑,運動,可能有聲有色,但絕沒有實際效果,只是有花無果,缺乏永存的果子。聖經說到等候的效果,是“重新得力,如鷹展翅上騰。”重新得力並非不再遇到困難,如果那樣,得力與不得力,並沒啥差別。得力的確證,是如鷹一樣,能夠逆風飛騰;它衝升到一定的高度後,翅膀不再需要搧拍,而是不費力的滑翔向前。

雄鷹不會被耗盡,它只是生命經過歸回,安息,更新,得力,展翅上騰。

且看聖經中人物的經歷。

說到摩西。他無疑的該是以色列先祖南遷後最重要的人物。幼年在埃及王宮長成,學了當世一切學問,正少年胸懷大志,意氣風發,奔跑騰躍,有心濟世,要拯救以色列人!哪堪本族人不欣賞他,失意遠逃,成為牧羊人。歲月蹉跎,壯志消磨,荒野漠漠,似是注定在異鄉了卻此生。在自己消弛安靜的時候,神在他身上的工作開始。

神呼召摩西的時候,在何烈山曠野荊棘的火焰中向他顯現:“荊棘被火燒着,卻沒有燒毀”(出三:1-4)。火是真實的火,荊棘是普通的荊棘,為甚麽會有這樣非常的現象呢?好奇不減少年的摩西,要近前觀察究竟。這是神要他學習的功課:原來荊棘着火不焚毀,是因為全能的神住在其中。神要他脫下腳上的靸鞋,不再奔跑自己的路,成聖行神的旨意。認識這位“住荊棘中的上主”(申三三:16),使摩西抓牢一個信念,到行盡人生道路的時候,仍然不忘:有神同在,隨時更新,沒有耗盡!

使徒保羅是另一個該“耗盡”的人物。他的苦難表,一項不缺:被官府非法鞭打,受宗教人的無端迫害,教會內的誤會反對,身上有挨打的傷痕,內心有傷痛擔憂,雙手有勞工的重繭,破爛的衣服,遍體的塵土汗臭,是真正為基督受苦的“印記”。這樣的人,到體面的教堂,頗有理由被拒之門外。他自己怎麼說?

我們有這寶貝放在瓦器裏,要顯明這莫大的能力,是出於神不是出於我們:我們四面受敵,卻不被困住;心裏作難,卻不至失望,遭逼迫,卻不被丟棄;打倒了,卻不至死亡。身上帶着耶穌的死,使耶穌的生也顯明在我們身上。(林後四:7-10)

保羅當然沒有被耗盡,因為他有主的同在。你可能想像永恆的主會被耗盡嗎?世上的各類明星,耗盡殞逝是常見的;天空的星,也有耗盡殞逝不再發光的。但創造萬象的上主,用祂的大能托住萬有,不僅不可能有損耗,連疲倦也不會有!信徒是脆弱易破的瓦器,裏面有外人看不見,不認識,也超過他們理解範疇的“寶貝”!所經受一切的苦難火焰,被消耗的只不過是自我,留下來的聖潔精華,見證給人家“看作世界的污穢,萬物中的渣滓”(林前四:13)。

誰沉落在心灰意冷的時候?誰經歷筋疲力盡的感覺?那正是需要從新得力,展翅上騰。你不會燒盡成灰,神的旨意要你成為精金,作尊貴的器皿。只要你不被感覺欺騙,不自我毀壞。神要用你!

2013年五月一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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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于中旻 著 by JAMES C M YU.